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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美国富人家长把子女“买”进名校,只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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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网上爆发一场阶级战争,秩序就会被搁置一边,由本能发挥作用。随着大学入学贿赂丑闻的细节公之于众(数十个富裕家庭被控购买假学历、假考试分数和假的体育成就),人们的第一反应是羞辱那些父母;第二个反应就是去找那些孩子。人们想看看这些学术上的欺诈投资获得了什么样的回报。他们想看着这些纨绔子弟的眼睛,在他们的社交媒体内容里肆意翻出各种边角料当谈资。因此就找到了奥莉维亚·杰德(Olivia Jade)的YouTube频道。

奥莉维亚·杰德·贾恩鲁里(Olivia Jade Giannulli)19岁,她的双亲是《欢乐满屋》(Full House)中的演员罗莉·洛夫林(Lori Loughlin)和服装设计师莫辛莫·贾恩鲁里(Mossimo Giannulli,就是Target里那个)。根据联邦检察官提交的一份起诉书,奥莉维亚·杰德的父母把她包装成赛艇队的舵手,给她摆拍了一张在划船机上运动的照片,并贿赂南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的一名高级体育副主管,换取录取通知书。

在现实生活中,奥莉维亚·杰德致力于一项完全不同的课外活动:流量美女。批评人士找到她去年上传的一段视频,剪辑成14秒的片段发布在Twitter上。视频中,奥莉维亚·杰德在一个具有爱彼迎(Airbnb)式空旷美感的卧室里,坐在地板上,头发巧妙地挽成凌乱的发髻,小麦色的胸口上挂着一个许愿骨吊坠。她年轻的面孔通过化妆和打光营造出一种卡通式的完美,就像迪士尼动画里可爱的森林动物变成人形。她读出手机上一个粉丝问的关于大学计划的问题。“我不知道我会去上多少课,但我得去和我的系主任还有其他人谈谈,希望我能试着做好平衡,”她回答说。“我真的想体验比赛日、派对……”她停顿了一下,寻找上大学的第三个理由,不过没有找到,于是挤挤眼说:“我对学校没什么兴趣,这你们都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会去上多少课。”

她的家人刚刚被指控为她的入学而作弊,因此这段视频并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发现。外人看来这段视频证明奥莉维亚·杰德确实是他们认定的那种浪费教育资源的蠢人。但是对于十几岁的YouTube网红来说,她的吸引力有一部分是因为她不像传统的榜样那样,被要求劝说观众留在学校。她想让自己显得能跟他们打成一片,所以她可以自由地表达显然属于青少年的不满情绪,比如:学校糟透了。当奥莉维亚·杰德说她不在乎学校时,视频做了剪辑,放大她的面部——这是YouTube强调一个顽皮笑话的标准视觉语法,既是自嘲也是自满。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她知道学习不是她的强项。但她显然擅长课余工作,而且比当舵手要实用得多:拍完视频后不久,她凭借自己在网上的粉丝数量与丝芙兰(Sephora)合作推出了一个品牌彩妆盘。丑闻曝光后,诋毁她的人挖出了她的许多厌学推文(“如果对学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留在学校里真是太难了”)。但其中也有很多对工作的热情和投入:“真兴奋,明天要拍电影了,回去工作——工作、工作、工作。”

他们在子女身上花钱是为了衬得起他们的富有身份

我无从知晓贾恩鲁里一家对奥莉维亚·杰德的未来有过些什么讨论,但坦白讲:像她这样的人上名牌大学,除了满足长辈,还有什么重要的呢?“基本上我父母想让我去,因为他俩都没上过大学,”她对另一位YouTube网红说。从这些欺诈指控中浮出的一些故事上,你能感觉到某种奇怪的代际阶级冲突。其中没被宠溺大的富人(拉芙林的父亲是电话公司的一名工头)如今正竭力把中产阶级的价值观(接受良好的教育很重要)施加到超级富有的孩子身上,而他们几乎看不到那对他们有何用处。当《纽约邮报》(New York Post)到达丑闻中被控的某饮料巨头在纽约第五大道的家中时,一个儿子现身为他父母辩护,他一边抽着一根巨大的大麻烟卷,一边还趁机宣传了他的说唱专辑。许多孩子竞争精英大学的位置,是为进入更高的社会阶级,但这些家长中的一部分人无疑是在寻求相反的效果——一个能表明他们的子女不仅仅是在通过培育名利事业继承他们财产的学位。他们在子女身上花钱,是为了衬得起他们的富有身份。

假如名校是一种品牌塑造练习,那么相比富有的孩子,这种品牌对富人家长也许更有价值。成绩偏低的厌学少年往往乐于上压力低但有好派对的公立学校,不顾一切加以阻止的正是他的家长。比起伪造子女的运动专长或考试成绩,这些家长更多是伪造了他们自己的育儿成就。他们最后没有培养出令人羡慕、成绩优异的孩子,他们篡改结果,这样就可以在谈话中抛出“USC”(南加州大学)而非“ASU”(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有的甚至滑稽到不让子女知道他们的这些捏造,包括奥莉维亚父母在内的另一些人则应该是牵扯到了子女,让他们知道他们在将得到和应该得到之间存在的确切差距。当这些父母庆祝子女的成功时,你可能会想象到他们的反应不是自豪而是安慰:他们成功地阻止子女搞砸为他们设计好的道路。

这还有助于让我们相信,他们的子女真得很成功。我们仍然会想象高等教育体系是精英体制的关键所在,像公用事业一样将有成就的和没成就的区分开来。我们会本能地把精英教育和有价值混同起来。想到不合要求的孩子能上斯坦福或乔治城,我们会感到气愤,但这一丑闻也应使我们反思这类学校过高的声誉。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是通过一种交易来存在的:富人精英和中低阶级的优秀学生混在一起。富人通过允许优选的他人努力进入其圈子为其特权洗白。而刻苦型同伴的聪明才智和成功则使有钱的败家子得以通过关联获得资格:也许他是拿全C毕业的,有酗酒问题,靠着家族企业不劳而获,但他上的是耶鲁——那可不是聪明人去的地方么?

除了被单挑出来在推特上进行羞辱的短片外,奥莉维亚·杰德还说了一些能说明问题的话:她担心学校其他学生会利用她。“这已经是我在大学里认识人的时候最大的担忧——担心他们只是想利用我,”她说。她似乎看到优质教育的价值所在,和许多父母的看法一模一样:它是一种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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