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在哥大教育学院Teachers College遇到一个朋友。聊起天来,朋友有些感慨地说:“你觉得念哥大值得吗?我一个直系学姐,在PwC上班三年了,也才每年10万多点,就算10万美金纯收入,十年的财富积累也买不下来北京三环的一套房啊…”
那一刻我有很多想法闪现。首先,如果选择哥大觉得毕业买不起房,那么同样这个学生选择哈耶斯或者清北就可以实现了吗?第二,不说PwC工作,很多更名企的员工也同样买不了北三环吧。更重要的是,从那一刻起我一直在想,我们对哥大教育的期待难道是买得起一线城市的一套房吗?我们难道只是把母校当作买豪车好房的加速器和光鲜的职业介绍所吗?
哥大校长Lee Bollinger在欢迎2018届哥大新生的致辞上曾说:“在这里,一切都是为寻求智慧而努力,关于生命,关于自然,关于地球,关于宇宙。哥大就是这样的一所大学,我们所做的就是与世界共探真知,共寻真理。” 在这里,我们就像是站在人类智慧的星海里,伸手可以去摘那灿烂的真理和智慧的结晶,低头可以侃谈理想未来,动手改变现有人类社会的问题。
也有人说: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你怎么让他去胸怀天下呢,你怎么让他为社会为国家改变而奋斗呢?给一个人树立过于高远的理想,岂不知更多时候只是让人好高骛远,没有实际的奋斗,最终只成了理想的炮灰呢?
在这里,我们也想听听作为哥大的一份子,你的真实经历和看法。
(1)想想当初我们申请学校时在文书中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哥大的期待是什么?现在,你是否实现了那些理想,你对哥大的期待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2)你认为的名校教育的意义是什么?是为理想?为镀金?为自我成长?为社会国家?你在哥大的收获又是什么呢?
(3)对我们个体而言,你认为人成长过程中接受的近二十年的教育,我们最应该学到哪些东西?这些东西怎样帮助我们过一个有意义的人生呢?
我们就以上问题采访了哥大不同专业不同背景的同学老师们。大家的回答常常引人思考,发人深省。下面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01 Jerry Lin - Computer Science / Undergrad
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做不同的事情,以下要声明的是,我对常青藤教育的认知只停留在本科,读本科和研究生的性质完全不同,所以不希望用我浅显的认知来以偏概全。 来哥大已经有两年了,在我脑海中始终有一个问题缠绕着我:你来哥大学到什么了?乍眼一看,给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令人担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学到什么,难道每年七万学费都来买奶茶了么?但其实,与其思考学到什么,我认为,不如想想在哥大没学到什么。
美国本科教育以通识著称,在哥大本科教育表现的尤其明显,本科前两年的必修课程涵盖了历史、人文、宗教、科技、艺术、音乐等学科。采访大一大二的同学就知道,没有一个不被Literature Humanities和Contemporary Civilization的阅读量虐的苦不堪言,但在毕业多年之后,没有一个校友不记得当年的苦中作乐,并能随口给你讲两句柏拉图。本科的通识在专业课上也有所体现。我是学计算机科学专业的,方向是智能系统,但在我三年的大学生涯里,接触到的知识面基本涵盖了整个计算机的发展史,从基本的电路,到底层的assembly,到编译器,到C/C++,到机器学习,以及到量子计算机,涉及的广度之大,以至于没有办法用一句话概括到底学了什么。
一个人需要经常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才能进步,否则曾子也不用“三省吾身“。这些年我最喜欢哥大校园的一点,就是能遇见各式各样比自己优秀的人,从他们身上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在课堂上,我时常感觉自己智商不够;和金融大神聊天时,我看不懂金融术语和市场;和创业伙伴交流时,我经验不多;在朋友圈里,不太会享受生活……人不可能是完美的,一旦自我感觉良好了,反而说明某些地方出了问题。正是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看到了差距,才让人有不断进步的动力。
总而言之,我认为本科四年是一个探寻的过程,通过接触优秀的人以及不同的事物,塑造自己的价值观和发展方向。人一辈子只要做好一件事就能成功,在确定大方向的过程中,本科教育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02 邵思睿 - 现外媒财经记者 / 哥大新闻学院 16'
在新闻学院的一年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不是报道能力,不是视频剪辑技巧,也不是用照片捕捉瞬间的稳和准,而是看过了很多黑暗之后仍然深爱这世界的能力。
ISIS事件发生后,我报道班级的一名英国女生便在感恩节和圣诞节奔赴希腊拍摄难民,她的专长是摄影摄像,以暗色系为主。在和她一起上课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她的作品感受到图片背后的力量,是那么地润物细无声。我报道班级的另一位同学来自中东,在来哥大新闻之前是战地记者,我问他:“你之后还要回去吗?”他说:“是的。”我接着问:“你不害怕吗?”他说:“必须要有人去报道冲突。”我顿时对他肃然起敬。在叙利亚发生骚乱后,院里还有同学立马起身去了叙利亚做报道。
而从他们身上,我看到的才是真正的记者精神。
毕业前的周六下午在学校看了video storytelling class graduation screening。十部短片,每一部都包含着满满的人文情怀和对社会的热切关注,人文主义情怀带入冰冷的视频素材和枯燥乏味的文字之中大抵是哥大新闻在职业道路上教会我的诸多事情之一。
03 QingShi Wang - Sociology / Master
我认为每个人都抱以不同规划去追求、或选择接受名校教育,但不可否认名校教育对于多数人的首要意义是镀金。在此暂不重复大段论述,仅通俗地一讲:拥有名校学历不能保证一个人在劳动力竞争中飞得最高,但能保证他不摔得最惨。在这种鲜有人戳破的社会共识影响下,每个不盲目自信的非纯粹学术爱好者都自然地倾向于接受名校教育,因为它在人们眼里是一种对未来生活质量的保障。如果能顺利毕业,那我来哥大一遭的最大收获也莫过于以后简历上多个加分项,所以还是十分感激在这里念书的机会,虽然很累,虽然发际线正像退潮一样收缩。
关于教育对我们的人生意义来说,我们最应该学到如何让自己相对比较快乐地度过一生,毕竟每个人快乐的途径与方式各不相同,而这答案只能每个人自己摸索,是教不来的。
不过这不代表学校是多余机制;来自学校的教育为我们提供汲取知识的机会与成长必经的磨砺,同时在校期间的生活环境作为一个“社会模拟器”同样重要——只有打着教育名义的场所能容忍少年与青年们去为“活着”这件事反复试错,而在我狭隘的个人世界观里,大胆试错是最有效的一种教育。
04 Jack Shi - CS / Undergrad
在经济学中,一个产品在充分竞争的市场中往往很难获取成功,也很难将自己区分于别的产品。然而,假若我们把每一个人看做一个产品,那我们不难发现,我们从小就沉迷于充分竞争,而我们的生活也是以“赢得竞争”所主导的。受托与中国的教育体制,从小学开始,我们便一头扎入充分竞争的环境中,而说这样的环境类似于充分竞争的市场并不为过:无论我们自己是如何的产品,我们都在一种以成绩、课外活动为标准的环境下竞争着。而我们的生活目标便是赢得竞争,进入好的初中、高中、以及大学。而为了达到目标,我们选择放弃对目标没有帮助的事情,有时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爱好;我们忍耐着刷题的枯燥和竞争的压力,因为我们需要为达到目标作出牺牲。在因竞争而导致的目标主义的大背景下,我们最终成功地考入了常春藤大学,似乎达到了阶段性胜利。
诚然,我们在这一阶段的目标主义主要是被精英教育资源的有限性而驱使的。然而进入大学以后,我们继续竞争的目标又是什么呢?是拿到最好的GPA?亦或是找到最有前途的工作?或许每一个人对于这个问题都有自己的答案。很明显,在这个阶段,我们的目标似乎不再像之前的“进一个好高中”、“进一个好大学”这样简单直接了。然而毋庸置疑,我们身边扔充斥着充分竞争,而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一些传统职业的工作机会方面的竞争。一夜之间,我们似乎又回到了考大学的时候的状态,马不停蹄地准备面试,丰富自己简历上的材料。但是这真的者常春藤教育对我们的期待吗?
我个人认为,人们对于充分竞争的沉迷来源于目标主义中减小风险的思维模式。毕竟,在充分竞争的环境中,我们很容易去效仿身边的人,把1做到2,把2做到3,以此类推。然而就像企业家Peter Thiel所提出的一样,真正困难但是收益高的是从0走到1。从0到1的过程打破了充分竞争的环境,创造了全新的价值。然而选择从0走到1的人,必将承受很大的风险,而这就要求迈出这一步的人对这件事情抱有激情,有着自己的理想,这样才能勇于承担高风险,获得高回报。纵观各界的领袖和杰出人士,似乎拥有激情和理想是他们之间一个重要的共同点。
因此,常青藤教育的目的,在我看来并非是培养一批擅长在充分竞争的环境中生存的人,而是培养敢于承担风险,迈出从0到1这一步的领袖。若将社会比喻为汪洋大海中的一艘船,常青藤教育并非是为从船提供很多水手,任大船随波逐流,而是为这艘船提供的是掌舵的人,让他们扬帆领航,带动社会的发展。而常青藤学校的多元化,深厚的人脉,以及丰富的机会,都给予我们了一个找到自己激情与理想的平台,从而在未来能够在自己选择的方向上,引领社会踏出从0到1的一步。
或许有人会说,这样的观点代表着理想主义。这样的评价无可厚非,但是抛开个人层面,从整个社会的角度来看,理想主义又未尝不是十分需要的?正如同高晓松在奇葩说面对“本科学了法律、硕士学了金融、博士学了新闻传播”的清华才子梁植的评论所说的,一个受过最顶尖教育的博士生,上节目来问我最适合找什么工作,那这个社会怎么办?假如世界上最好的大学教育出来的精英没有着自己的理想和激情,无法领导这个社会,那这个社会又应该由谁来领导?
05 Zifang Huang - CS / Undergrad
高晓松骂清华博士的事儿我觉得高晓松的立场当然没问题,骂也骂的很对。被骂的梁少爷是不是真的需要找工作是一回事儿,但反映出来的名校生胸怀找工作这件事倒是普遍现象。那些抱着念名校找好工作挣大钱的孩子们,说实话我觉得我理解他们。再优秀的名校生也有个人生活。可假如我们这一批受到最好教育的人都成了精致的利己者,家国天下呢?
关于对眼前个人的苟且还是对远方家国的挂念,我觉得儒家在几百年前就给出了答案: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首先要成就自我,然后是爱护家人,然后才是更大的“天下”。即使是上藤校,大多数学生家里也是没有矿的,工作大概是他们实现自我价值,为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提供良好生活的第一步。名校生找工作也不一定是未将天下存于心,只怕有的人想治国平天下,却德不配位。
我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这是道理是,不管是哪个领域,影视,艺术,商业,教育,政治,最最拔尖的那批人,不胜于技,乃赢乎德。真正到大家不是技压群雄,而是德服天下。
胸怀天下和找工作并不是冲突的两件事。一个人要成就自己,治国平天下,真正重要的是前面的这几个阶段:格物穷理,关注问题;探索真知,求为真理;至意诚念,心怀正气;坦诚待人,坦荡做事;修养自身,心系苍生。不管我们是否要找工作,我觉得先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身有浩然之气的人比较重要。
06 Lun li - IEOR / Undergrad
其实对于像我这种很晚才决定要出国,之前一直跟着国内传统教育体制走的人,在真正出去之前对“名校读书”,“精英教育”等等的概念是很模糊的。大部分的了解是来自于一些网上流传的早期出国党们写的文稿,又或者是一些国外学校自己发出来的推送,现在看来或多或少会带有一些商业性或者个人色彩。当年在写申请文书的时候,每天的工作动力就是对美国名校教育的憧憬和多元文化的向往,想象着自己可以和一群来自不同国家的人环坐在草坪上交流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也是我对美国大学的第一印象)。由于高中接触的学科范围有限,我很长一段时间坚信自己是一个完全的理科生,所以申请大学的时候大部分也申请的是物理专业,希望能在这个方向上一直走下去,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的想法慢慢改变了。
在到纽约之前,我喜欢把社会上很多复杂的问题简化来想,就比如在大家面临的一个共同问题,即如何在短暂的时间里找到自己真正想花时间去钻研的一个领域这个话题上,我考虑的无非是两个问题:1,我到底是一个内向还是外向的人,是喜欢与人接触还是喜欢和机器或数字打交道。2,究竟是兴趣主导优势还是优势主导兴趣,换句话说,究竟应该随着自己的兴趣走,还是应该选择一个自己很擅长的领域扎进去,再慢慢培养兴趣。到后来我发现,这些问题其实根本就是把复杂的问题太过于简化而导致没有固定答案的,环境因素实在太过复杂。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哥大给我带来的最大的财富就是它的“人”,无论是教授的专业水平和周围同学的思想深度,思维能力,都对我影响颇深。
首先,来到纽约之后,那种原本让我感觉很“不安”的社交氛围给了我更多与人接触的机会,让我感受到人与人之间思想碰撞后所带来的满足感,并使我逐渐摆脱了之前一直给自己贴的,不愿与人交流的标签。其次,当接触到那些对学术研究真正有热情的人之后,我发现他们是真的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很明确自己的目标和想法,并能以此感染身边的人。到那以后,我意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兴趣”,怎么样的兴趣是得以持久的。总结来说的话,在哥大读书的这几年,虽然每天都面临着种种压力,但是目前来看它给我带来的成长和对我个人的塑造是巨大的。
07 潘喆 - Art History / Master
我本科上的是一个文理学院, 学校并不大, 被人问在哪里上学时永远后面要加一句『是个在纽约旁边文理学院』。来常青藤的感觉就是我再也不用加一句介绍了,但是对一个学艺术的研究生来说,常青藤可能也就是一个名字了。它不是一个让我再重新上一遍本科的地方,更不是一个让我重新塑造自己的地方。
来这里上研究生要把利弊关系想的清楚,的确,我需要它的名字,需要它能提供的舞台。但与此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学费有多少是为了这个名字而交的。来这里上研究生和上本科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个人对于这个学校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归属感,没有时间也没有意愿去参加任何的学生活动。因为我知道我永远无法真正融入到所谓的常青藤精英团体,那也不是我来这个学校的初衷。毕竟感觉本科生的生活和研究生的生活是泾渭分明的,到最后我还是从这里拿走一个文凭,这个文凭比我本科的更『有名』,但是我也为它付出了更多的经济投入,所以对我来说,来一个常青藤上研究生,就是一个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
08 YanLing Wang - Teachers College Education Policy / Visiting Scholar
我是教育工作者(教育研究者),观点比较不新颖。不过,我并不惊讶哥大的同学会因为毕业后买不起北三环的房而质疑上哥大的意义,因为这种质疑,在国内就听得太多了。不过,我想,读哥大(或哈佛耶鲁等)的美国学生,应该不会把以后能不能在白宫附近买房作为目标,甚至也不会把它作为是否值得付高额学费上名校的参考因素。看来,我国果然还是发展中国家,而且国情特殊。
我一直以为,人不一定要有多宏大的理想或多高远的目标,但是一定要有高于物质层面的追求。我并非贬低或否定物质追求,只是,作为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我还没有发现一个真正能干、肯干的名校毕业生(甚至普通人)是生活困难或穷困潦倒的,他们凭着自己十年八年的努力,在各自的领域干得有声有色的同时,该有的也都有了。——人生除了在北三环买房,还有很多有意义的目标,不是吗?如果我们的价值追求能更多元化一些,北三环买房何以成为一个命题?
在我看来,哥大的精英们(至少在国人看来,尤其是同龄人看来,能在哥大就读,必精英无疑),读名校的意义,意义恐怕还是在于获得更好的教育,使我们以后的人生能更有意义,首先能在各自的领域做得更出色,在此基础上,文科的同学若能多关注国内社会发展不平衡、阶层固化、资源分配不均等困局,理工科的同学们能更多关注国内尖端科技成果数量不足,顶尖创造发明不够,科技影响力不高等问题,假若还能够以此为目标,切实做一些事,恐怕就是最大的意义。但愿读名校的我们,不会成为过于物质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09 Coco Ruan - Comparative Literature & Society / Undergrad
不知道我脑海中理想大学的画面是如何产生的,是港台泡沫偶像剧(在大学阶段遇到人生中最好的朋友,经过爱恨情仇的纠葛,就此成为了负责人的大人?),还是民国时代大师们纵横于东西方各大文明之间,畅谈于无国界的学术之巅,为世界未来的发展增砖添瓦(?),也有可能是小时候在心灵鸡汤书籍报刊上读到的各种美国名人故事(某大学生突然发现人生终极目标,因此依然居然决定休学,从此走向了成为亿万富翁的康庄大道?)。
因为有这样一些不切实际的印象与幻想——期待一个学校又学术、又富有人情味、又直接与社会现实接轨,因此世界上大概没有一所学校符合这样的期待吧,哥大也不是例外。因此在现实中我体会到的教育的意义在于找到自己。找到自己包括找到自己喜欢的、擅长的,不喜欢的、不擅长的,并且勇敢的下定决心走自己的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也没必要挥着旗子向这个世界大声嘶吼“我要和你们不一样啦”,因为这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只是一个非常私人的心态转变。(再说了,世界上每个个体本来就不一样,不是因为上了所谓“名校”就一定比其他人的“不一样”更加不一样一些。)
Sylvia Plath在《The Bell Jar》 (瓶中美人)中曾用过一个比喻,十几二十岁的人生仿佛是一棵树,它有着无数的枝桠向着各个方向延伸,你顺着每一根树枝向上望似乎都能结出壮硕的果实。但是问题是,你一定要下定决心沿着这根树枝走下去,不然你很可能坐在树枝分叉的地方空虚幻想,最后坐观整棵树的枯萎。这是我刚刚被哥大录取的时候的心态,觉得站在人生的风水岭上,自己的未来做什么都有可能。哥大并没有灌溉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走进一节introduction水平的课,经常会发现已经有许多在这方面小有成就的同学了(不管是因为对方出发的早、比你更勤奋更有悟性,还是对方来自一个更优的教育背景),你会清醒的意识到差距的存在,客观现实的考虑自己是否应该坚持下去。在哥大尝试的各种课程、社团、社交方式,让我一边继续做梦,一边选择着那根“属于我的树枝。”
对我个人而言,学习到的最重要的品质大概是resilience(逆境中生存的能力)和宏观的思维能力。拥有resilience允许自己去犯错、去尝试,达观的面对挫折。宏观的思维能力让我时刻意识到,接受教育的这十几年只在人生中占有非常小的一部分,许多事情在人生之路上大概算不上什么。(和哥大school of general studies的同学们交流,他们许多人是退伍老兵、有着非同寻常的社会经历,有助于打破哥大这个pantone292颜色的大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