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以亲切问候语“Hiya”开头的邮件,就得以轻松骗得了1,180万元。这是亚省麦科文大学(MacEwan University)误堕网络钓鱼(phishing)陷阱,被不法分子窃取大量金钱,导致该校声誉受损的事件。虽然诈骗诡计看似简单,但是经《星报》深入调查发现,此案涉及复杂的洗钱活动,最终不法资金还被投资在卑诗省列治文的房地产市场。
于2017年夏天,麦科文大学正在兴建价值1.8亿元的音乐艺术大楼Allard Hall,工程的进展与交易都是透过学校员工与供应商之间的电邮传递,所以当6月27日一封由建商Clark Builders发送、James Ellis署名的电邮,要求学校将工程款项转交到新银行账户时,校方未有任何质疑。
将近2个月后,麦科文大学才知道建商Clark Builders从未收到过这些款项。1,180万元付诸流水,这是该学年总学费收入的八分之一,足以支付2,600名大学生一年的学费。
2017年8月25日满地可法院法官发布扣押令,从道明银行账户中收回了630万元。
黑钱转至海外 加国难追查
皇家骑警调查发现,该银行账户以Mono Shoes Inc.的名义开设,该满地可公司唯一股东名叫阿巴特尼吉(Jehad Albatniji),他声称也是欺诈的受害者。因为他曾在约旦与一名声称来自麦科文大学的律师交换名片。
警方一路摸索调查,发现该笔金钱被转到了香港。
皇家骑警金融犯罪专家里汪努克(William Lewadniuk)表示,犯罪者会把钱转至海外,使加拿大很难收回资金或追查。
就在麦科文大学转出190万元后,其中140万元隔天就被转至Kinglong商业地产公司账户,就此一出洗钱购置地产的戏剧拉开序幕。
同一时间,位于温哥华的海富企业(Hoi Fu Enterprises)的一对母子东主,冯金兰(Jin Lan Feng,译音)与袁强(John Yuan,译音)想收购卑诗省列治文市位于施托尔贝格街(Stolberg St.)4008号的一块土地,价值2,500万元,但当时他们没有足够资金。根据卑诗最高法院文件显示,因卖方愿意提供短期借贷,所以海富企业购得了土地。
为了偿还贷款,海富企业从中国广东省的阳江市机械筑路工程有限公司处借款,而该公司的法人代表和股东正是袁强的舅舅。
借贷人与商业地产秘密交易
不过阳江市机械筑路工程有限公司需要找到一种途径,将资金由人民币转换为加元,并将钱汇到加拿大。此时,名为马绍雄(Shao Xiong Ma,译音)和马绍云(Shao Yun Ma,译音)的两个人出现了,他们被介绍给机械筑路公司,两人声称有方法可以将资金从中国转至加拿大。于是,2017年7月左右,机械筑路公司付了670万人民币给马氏两人,8月海富企业收到约100万加元。
其实马氏与Kinglong商业地产公司早有秘密交易,这100万加元就是麦科文大学失窃资金流入Kinglong商业地产公司的一部分。
海富企业代表律师杰克森(Kibben Jackson)称海富东主从来不知道他们借贷偿还列治文土地交易的款项来自于麦科文大学。麦科文大学与海富之间的诉讼最后以和解收场,但不清楚海富付了多少钱给麦科文大学。
金融犯罪专家克莱门特(Garry Clement)表示,加拿大和亚洲之间的犯罪网络存在已数十年。犯罪者取得的金钱希望能被“洗白”或难以追查,最好的选择就是投资在房地产。长期以来,没有人会问购置地产的资金是从哪里来。
在积极采取跨国法律行动下,麦科文大学陆续收回被盗取的金钱,2018年4月4日,该校宣布已经成功收回1,180万损失金额中的1,090万元。
事件发生后,当时的财务及行政管理副总裁被辞退,没有其他工作人员被解职,但被调至不同部门。校方并对电脑系统、会计业务等各层面进行检讨管理,除亡羊补牢外,更希望挽回大学声誉。
这不是第一次亚省的高等教育机构被愚弄。2016年列必殊大学(University of Lethbridge)就发生类似欺诈行为,当时校方在两个月内向诈骗者发送了368,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