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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子成龙还是拔苗助长?加拿大孩子该不该上公立学校天才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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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拿大公立学校读书的本地学生,到了一定年级后就会面临筛选“资优生(gifted)”,获得通过的就有资格就读华人俗称的“天才班”(gifted class或self-contained classes,是特殊教育的一种)。提到天才班,不免让人想到孩子压力大、竞争激烈。有人说它是“围城班”,里面的孩子想出来,外面的孩子想进去。有些考入天才班的学生家长还会面临犹豫:到底要不要让孩子上天才班,在那里学习快不快乐?和普通班级都有什么区别?对孩子的成长是否有好处等问题。还有一些家长,即便孩子天资不够,也会用各种后天的努力争取让孩子入读天才班。天才班到底为什么样的孩子设置,有什么利弊?安省的教育资源为天才班的孩子提供了哪些优势?

天才班班因人而异

学生家长Jenny说,几年前她还没有开始教儿子读书认字。而当她听到只有3岁的Jimmy在位于密西沙加的家中,拿着一页外卖宣传单并发出上面几个单词的声音时,她很惊讶。 “只有当他开始上学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地不同。正如他的同学们还在学习简单的单词,而我儿子5岁半时已经可以独自看哈利波特小说。”

尽管Jimmy的阅读能力很强,但他的整体表现很差。 Jenny称,“在他1年级结束时,他的老师建议他可能会进入天才班,但Jimmy的书写和社交技巧差。很多教育行业的专家已经表示,极端的智力经常会付出其他方面较弱代价。有特殊需求的学生,从资优生到多动症、自闭症学生,应当分开来教学。老师们正试图满足不同学生的教育,也建议我们让孩子参加天才班的考试去试试看。”

安省教育厅媒体关系发言人Ingrid Anderson表示,天才班项目,是由教育局根据每个学生的具体情况制定的。一些因素可能会影响到这一决定的结果,例如学生的个人需求和满足这些需求的方式;班级的规模和组成;已经分配的支持范围;教育局的计划和服务、交付模式;以及其他可能成为学校员工与学生家长、监护人之间讨论的内容。

Jenny的儿子目前刚刚参加了教育局统一举办的天才班入学考试,通过了笔试和心理测试。 Jenny希望儿子能到天才班和一样智商水平的的资优生一起学习,但也顾虑不知对于内向、不善交友的儿子,这是否是最好的选择。

谁是“资优生”?

安省教育厅(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将“资优生”定义为“异常高于普通智力的程度,需要超出正规课程,提供有深度和广度的差异化学习经验,以满足此类学生展示出的教育潜力”。这通常是指那些具有智力天赋、能力卓越、表现出色的学生。他们可以快速地记住他们所学到的东西,从小就阅读能力强并具有较高的理解能力和词汇量。由于这种好奇心、独立性和积极性,他们可能不能满足于正规学校课程中的学习。

由于安省的每个市政区域都有自己的教育局(district school board),每个教育局可以根据省教育厅对需要特殊教育学生的基本指导来制定自己区域的天才班运作模式。 Anderson称,“虽然教育厅负责拨款给各个教育局(school boards),但每个教育局是最了解当地需求的,并且要为有特殊教育(special education)需求的学生提供适当的特殊教育计划和服务,这其中就包括了资优生。教育法(The Education Act)提供了五种类别的特殊情况:行为、交流、智力、身体和多种,供教育局在识别分配审查委员会(IPRC)的流程中使用,以确定特殊学生的分班情况。”

约克区教育局(YRDSB)首席心理学家Sue Ball博士表示,在约克区,天才班的入选不使用推荐(nominate)模式。 “所有的学生在3年级时都有参与统一测试(universal screening)的机会。约克区教育局的天才班课程从4年级开始,一直持续到10年级的结束。”

大部分区域的教育局,如多伦多、约克区、杜兰(Durham)、荷顿(Halton)区教育局,都采用相同的统一考试模式。荷顿区教育局可以通过推荐模式从1年级开始参与天才班。在约克区,通常统一筛选的笔试通过后,合格的学生由学校推荐,再由心理医生做心理评估。全部通过后,在与家长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学生便可从4年级开始进入天才班学习。教育机构人员被要求在各个年级寻找合适的资优生,因此在3年级之后的年级中,也会有符合条件的学生可以经过考试加入天才班。

加拿大的教育体制从发掘有天赋的孩子开始,给他们独立学习的机会,拓展他们能够解决需要复杂思维的问题:如分析识别关系、综合形成新的关系;能够识别原因、建立类别等。由于这种高规格的筛选,资优学生通常只占学校学生数的2%左右。 Jenny对记者表示了自己的矛盾:普通的学习对于儿子的智商水平过于简单,但儿子依然留恋现在学校的同学和朋友。 “对于不善社交的儿子,重新开始新的学习生活,我担忧孩子是否能适应。而我也深知Jimmy能成为这2%的不易。”

天才班不是为了育天才

天才班的课程经过精心设计,以满足天才学习者的需求、特点和兴趣,最大限度地提高每个孩子有效处理当前和未来的能力,提供不同质量的学习体验。这些课程更强调创造性、情感和认知发展(affective and cognitive development)。尽管所有学生在接受教育时都有这样的总体目标,但这些加强的课程对于有非凡学习能力的资优生来说至关重要。

约克区教育局教育委员陈焕玲(Carol Chan)表示,资优学生的独立课程(Self-contained classes)提供了一个教育环境,让孩子可以与他同样智商的同伴建立联系,这对这些孩子来说是一大优点。而正如Jenny提出的,早期就展现出聪明的孩子,却并不善于社交的情况也很多。 “很多调研和实际案例都表明,缺乏同智商伙伴可能会导致孩子感觉不同。一些天赋异禀的孩子,早期展现出的不同并不被同龄人所认知。”

陈焕玲表示,“天才班的学生,能入选的都是智商高、学习快,理解能力高的。他们本身起点就高,接受的训练也更高。但是这些天赋优异的孩子中,也有很多是语言表达能力、协调能力不够好。因此,他们需要后天有能够专门教授特殊群体的老师(Special Education Resource Teachers )去培养他们。天才班注重在发挥智商优势的同时弥补不足,让孩子平衡发展。”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家长表示,“天才班”并不像华人传统观念中相像得那么神秘,孩子也并不会难以融入新的环境。 “不过是一些早期展现出智商天赋并且心理承受能力强的孩子聚集在一起,用适合他们的方式去学习。我的孩子觉得天才班更好一些,因为水平都一样的孩子聚一班,课上不用等跟不上的同学,不会那么无聊。课程安排方面不会一样像普通班级那样按部就班地教,而是基于知道这些孩子对一些基础的知识已经有一定的了解和感知,再去教学。只要通过了层层筛选走到这一步的孩子,我认为都没有问题。天才班会要求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强一些,需要合作project多一些。促进孩子们交流、感情的机会更多。我的孩子说在天才班过得很开心,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去。”

Jenny说,除了担心孩子去天才班的融入问题,也会担心孩子因上了天才班而产生优越感,或者由于还是要返回原学校(Home school)学习其他课程,他会受到原学校不属于天才班的同学的厌恶。但杜兰区教育局认为,参加天才班,孩子会知道有其他的孩子能力比自己更高,因此可以培养对他人的尊重和自我的谦逊感。孩子可能会与其他有着相似兴趣的人接触,从而开发出新的兴趣。同时,孩子会有一位持牌的专门教授资优生的老师负责。只要有正确的引导,Jenny的担忧并不是问题。

由于资优生仅占学校学生数的2%,因此在每个社区的每所学校都提供全日制的天才班课程是不切实际的。天才班课程通常只在一个区域内的某几所学校中提供,有时可能需要根据各种因素将课程从一所学校迁移到另一所学校。学生所在学校如没有天才班课程,需乘坐校车前往附近有天才班的学校上课。没有天才班课程时,需要留在原学校上普通课程。

陈焕玲表示,每一个区域大约都有2-3所学校设有天才班,中学天才班每个区有一所。她所在的选区内有一个中学、两个小学设有天才班。两个天才班大约有50人左右。根据安省教育厅的相关要求,小学班级的学生教师比例为25比1;9-10年级的学生教师比例为27:1;而11-12年级的比例为29:1。约克区教育局在接受本报记者访问时表示,天才班的学生数目在25人,确保对孩子进行有效教育。

是否需要每年对天才班的学生资格进行评估?

提及一旦学生进入天才班,是否还会在日后进行持续评估,Anderson表示,如何最好地为有特殊需求的每个学生提供支持,包括那些资优生,是由教育局与父母协商并考虑到特定学生的优势和需求而制定的。由于每个学生都有独特的优势和需求,所以特殊教育课程和服务是在个性化的基础上开发的。

约克区教育局(YRDSB)首席心理学家Sue Ball表示,在约克区,一旦学生被确认为是“天才生”,之后不会再有持续的审查。尽管不需要为留在天才班进行持续评估,但是学校每年都会对天才班的安置进行审查,并为下一学年提出建议。陈焕玲提出,在约克区,每年的5月份孩子在三、六、九年级都会进行EQAO Test,该测试是由安省教育厅指派及制定的教师出题、安排、并以客观统一的方式来做评分。主要评估学生在关键教育阶段所累积的知识和技巧,最后结果与省级标准比较参考。

部分区域的教育局从1年级就可以开始筛选学生就读天才班。提及为何每个教育局在资优生入读的年级上可能会有所不同,Anderson表示,虽然教育厅负责指导特殊教育补助金(Special Education Grant)的分配,但教育局有责任根据当地政策和优先事项为计划和服务分配资金。 “资源分配和项目安置的灵活性仍然是由每个教育局决定,因为他们在确定预算优先事项时最能明确学生的需求。”

天才班考试不应提前准备

安省教育厅媒体关系发言人Ingrid Anderson表示,一个学生个人的教育评估,是用来决定该学生在特殊教育计划中的位置和安排的,这样的评估通常可以由多个信息来源组成。 “它可能涉及使用策略和工具的组合,也可能是诊断性、形成性、或总结性的。决定使用哪种评估工具,是各个教育局的自主决定。”

目前市面上有不少培训机构都提供针对天才班考试(screening assessment tool)的辅导。通常一些教育局会使用CCAT7 (Canadian Cognitive Ability Test)对学生天才班统一的入学测试。该测试题只有教育机构、教育专家、研究院以及持牌教师才能购买,普通人并不符合购买资格。

目前,市场上有部分培训机构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来考试题,让学生在考试前加以训练,确保可以顺利通过天才班的笔试。许多崇尚精英教学的华人家长早早就为孩子报名参加该类补习班,争取通过天才班考试。

约克区教育局对此类行为表示不支持。首席心理学家Sue Ball博士称,“标准化的评估(Standardized assessments)旨在衡量在没有实践影响的情况下,学生的技能和能力如何。提前练习会干扰测试的准确结果,这可能意味着学生最终选择的课程并不符合他们的实际需求。”

天才班和蒙校有什么区别?

很多学生家长都提出曾在蒙校(Montessori School)和公校的天才班之间的选择上有所犹豫。 Anderson对此回应称,蒙校是私立学校。 “私立学校作为独立于安省教育厅的企业或非营利组织运作,并制定他们自己的政策和程序。”陈焕玲认为,蒙校的教育理念更为注重孩子的自理能力、独立能力的培养,并且从很小的年级开始训练。

虽然大部分学校都会提倡培养孩子这些方面的能力,但蒙校的教育方式与公校和天才班并不一样。 “它有自己独特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方法,所以并不一定适合所有类型的孩子。蒙校在雕塑孩子方面的工作很多,操行和礼仪方面很重视,训练很多。比如要求两岁的小孩在离开桌子的时候必须把椅子推回去、吃饭前一定要洗手、要帮老师收拾玩具等,约束较多。个性内敛、自理能力强的孩子相对更适合蒙校环境。蒙校的优势就是能够激发、调动孩子们自主学习的能力。”

陈焕玲提示,私立学校学费昂贵,但是上学时间比公校长、放学时间晚、班级人数更小,不同的课外活动也更多一些。而公校的天才班,由于有政府的财政支持,老师资质的严格把关,加上教育资源的丰富,硬件条件上更有优势。

家长孩子有分歧听谁的?

陈焕玲表示,自己的女儿很多年前就面临过考上了天才班、但最终并没有去上学的境况。 “我选择尊重女儿的选择。她希望和更多现有的朋友同学在一起。但是我会告诉她这是一个难得的教育机会,也许错失了就不会再有。分析好利弊,让她自己去选择。她后期成长为一个非常乐观、向上的孩子,做着她自己喜欢的工作。这是作为家长我最希望看到的。”

作为一个教育从业者,陈焕玲表示看到过不少家长,因为太过强加给孩子自己的观念,导致亲子关系变差。 “虽然孩子在未成年的年龄里所做的选择也许不够成熟,但家长应该重视和孩子的沟通。让他们足够了解自己的选择可能产生的利弊。当然,最后学校和老师依然会尊重监护人和家长的决定。”

陈焕玲提出,“精英教育”的理念又在华裔群体中颇为流行。 “其实除了关注天才班这种针对资优生的特殊教育,还有很多针对艺术类有天赋的孩子开设的艺术班(Arts Focused Schools)等不同的特殊教育课程。家长应当更多关注孩子先天的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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