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送外孙女当义工

暑假到了。女儿一条微信把我和妻子招到美国去了，说外孙女艾米丽要到医院去当义工，他们上班没办法接送，这个“光荣”的任务落在我头上了。我虽已过古稀之年，但身体不错。退休后近十年来开车往返多伦多与波士顿，少说也有二三十次了，哪在乎每天那几英里的路程。能为外孙女做事求之不得。

义工又称志愿者，有人说义工是开明的自私者——通过给予他人、社会无私的帮助，不求闻达但使自己得到快乐，还能发展志愿者自己的技能。如今做义工已成了美加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仅是闲人或有钱人，甚至很多名人也依然心慕手追地挤时间去做志愿者。92岁的前美国总统卡特最近就到加拿大做了一周义工，为流离失所的人建房子，晕倒了第二天又重返工地。

艾米丽当义工也事出有因，首先让孩子有一个接触社会的机会，懂得“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在奉献社区愉悦自己的同时，也可以更多地了解真实社会的人情世态。其次是做义工的经验和推荐信是一些大学录取时之必需。

去年暑假，上完了九年级的艾米丽是在一个夏令营当的义工，每天也是我接送的。她主要的任务是帮助老师管理小孩。说白了，就是当“孩子王”，从早到晚很辛苦。在这里，她几乎参与孩子的所有日常活动——给他们念故事，带他们玩玩具、做游戏、到户外活动等。中午协助孩子进餐和入睡，进餐时间可跟孩子一起免费吃一顿午餐。

今年年初开始申请的医院的义工“技术含量”要高一些了，医院义工的申请就要复杂的多。事先在网上填表报名，一旦有位子了，便去面试。志愿者身体不适时尤其是可能患传染病时，是不能当义工的。所以面试通过后，我开车带她去诊所做了结核菌的皮试，后来还要进行全面体检。过了这关，就被这家离家大约有二十几迈的一家大医院（属于全美最好的麻省总医院）录用了。

艾米丽接到通知后，集中参加新职工的就职训练，这才能去拍照，拿到了带相片的身份证和免费停车的磁卡。医院上班当义工还真像那么回事，连放衣物的专用的柜子都安排了。外孙女还没有学开车，去做义工就要家里人送了。开头一两次我在美国时都是我的差事，后来是女儿他们送。好在每周就一次，连来回三四个小时。

有了医院义工的经验“跳槽”就容易了。艾米丽今年暑假里要干的义工已转为本镇的医院。女儿所住的温彻斯特（Winchester）是位于马萨诸塞州Middlesex郡的一个镇，距离波士顿市区以北8.2英里。在马萨诸塞州最富有的城镇中排名前十，人口约为2万多人，被称为大波士顿地区专业人士的“卧室社区”。

温彻斯特医院的历史已跨越了一个多世纪，它的存在与发展真正反映了社区医院的意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医院有癌症保健中心、产妇服务、影像服务、手术服务、糖尿病中心、内镜检查中心、抗凝诊所等，它隶属于当地一家大医院Lahey Hospital，都是哈佛医学院的实习医院。

我在接送外孙女去做义工时，看到这家小镇的医院还很匆匆繁忙，一辆辆的穿梭大巴往返于大医院或老人护理中心接送员工和患者。还有像我这样的小车接送着学生模样的义工，他们都穿着医院发的红色T恤衫。

一天我送艾米丽去工作，她说今天很紧张。这天要对她考评。原来当义工不是混混时间就行了的。接她时，她告我考试通过了。怎么考的？她说，老师观察她在带病人出院的全过程中，行为过程是不是很规范。

这个不大的小镇，活跃着许多义工，让我看到了这里人生活中的一道生机勃勃的风景线。我每天去游泳一般是在八点到八点半，正好是这里小学生上学的时间，也是上班交通的高峰时刻。路上经过一个小学，学校附近的路口上，总能看到穿着黄色带反光条背心的志愿者。一位志愿者老妇已近花甲，站在马路中央，举起“STOP”板或平举手臂对着车辆伸出手掌，示意停车，护卫着孩子穿过马路。一旦孩子快安全通过，她就跟随着最后一名走到路边，然后，向停在马路上的车辆打手势——一只手臂指向前进方向，另一只前臂绕肘旋转，俨然就是一个指挥交通的警察。

在一个主要的十字路口，一个虎背熊腰的志愿者大叔控制着红绿灯。在他的指挥下，一辆辆汽车停下来，孩子可以沿对角线跑过来，孩子连蹦带跳过马路的动作天真烂漫，大叔不时地和孩子们击下掌，安全欢快地开始了新的一天。

不光是主要的路口，学校附近一些偏僻的路口也照样有志愿者。我女儿家附近，只有很少的学生步行上学，每天照样有志愿者。一个早春的阴冷清晨，下着冻雨，我坚持去游泳，看到路口一个志愿者站在路边，没有打伞，只是拉起夹克衫的帽子挡雨，他警觉地环顾四方，像一个执行任务的哨兵，他的形象让我心里为之一动。

我的外孙女就生活熏陶于这样的环境里。一年多来，艾米丽每周末还坚持在中文学校做义工，根据有关条例，学校正在为她申请白宫颁发的美国总统义工奖。义工奖分为金银铜三级，根据不同年龄段，服务的小时数来定。艾米丽有可能获美国总统义工金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