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北京的老移民胡先生,早年间在胡同里卖包子,卖得非常有名气,方圆十几条街都知道他包子胡的名号。然而移民加拿大20多年,英语没什么长进,无儿无女,茕然一身。
改革开放初期,北京兴起了一阵“倒卖”的风潮。有资源的人从南方弄来国外的衣服、眼镜、香烟,然后回到北京转手卖掉。那个年代物资匮乏,东西不愁卖,不少人一夜暴富。老胡跟着沾光,曾经很是风光了一把。然而好景不长,国家严打这种“买卖”,老胡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
由于常年在北京混,三教九流老胡都有接触,很早以前他就认识一个移民中介。眼看风声比较紧,老胡托人火急火燎办好全套手续,踏上了移民加拿大的路,一切从零开始。
和那个年代来多伦多的大多中国人一样,老胡的第一站也是唐人街。
最初,他瞄上了装修,包括铺地板、刷墙等。这种活因为要接触有毒物质,人工费特别贵。但中国人报价往往是当地人的一半不到,加上做事细心,手艺又好,很快就占据了一大部分市场。
在熟悉了行情以后,老胡正式入行装修业。眼看着要在异乡站稳脚跟,警察却突然找上门。老胡当初是持旅游签证入的境,如今签证早就不知道过期了多久,他深知一旦被抓肯定要遣送回国。于是他当机立断,装修什么的来钱再快也不能干了,赶紧躲起来才是正事。
就这样,老胡变成了一个流浪汉。为了躲警察,他每天游荡在街头,晚上就去二十四小时咖啡店里找个椅子靠着睡觉,一有警察进来买咖啡,他就浑身上下直哆嗦。
就这么东躲西藏了两个礼拜,老胡才壮着胆子偷偷摸摸回到了唐人街。那时候他已经身无分文,实在无处可去。后来听房东说,是有人眼红唐人街的非法移民干装修挣了大钱,才举报的。幸亏老胡跑得快,没有被逮到。
不管怎么说,没有被遣返就是万幸,老胡开始研究移民的问题。
加拿大的移民渠道有技术移民和投资移民两种。老胡一没文化,二没资金,这两条道都走不通。他只有一个办法,走不正规的移民道路。唐人街有不少专门办移民的机构,客户都是老胡这样的非法移民,经验丰富,手段高明,能搞定一切。
身份落听之后,老胡谈了个女朋友。几年的时间,老胡经济状况稳定了许多,和女朋友的感情也不错,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变故又来了。这个女朋友居然赌博成瘾,骗走了老胡所有的积蓄后,消失了。
就这样,来加拿大5年之后,老胡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
老胡没有选择报警,钱自然也就没追回来。他认命地开始重新奋斗,买房安家的愿望变得更加遥遥无期。
终于到了2005年,老家北京传来了要拆迁的消息。但是由于父亲去世时老胡并没有回去。自知没有尽过孝道的老胡原本没打算要拆迁款,但是姐姐们最终还是分了他一部分。就这样,在加拿大奋斗了20年的老胡,终于靠北京的拆迁款,凑齐了买房的首付。
由于自己的存款实在有限,在多伦多买房对老胡而言还是十分困难。2010年,老胡决定搬出多伦多,转战到周边小城圭尔夫(Guelph)。他说,他这一辈子都离不开“钱”字,各种事情都是因为“钱”起因为“钱”生。奋斗了大半生看似都毫无意义,最终还是老家的支持,才让他在异乡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