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两个月有些特别。对于中国的家长来说是难忘的,这种难忘还将持续一段时间。疫情使得本来也就二十来天的寒假之后本应回归校园的实体授课变成了网络授课。网上有一篇我个人觉得非常有见解的帖子叫《两张“网课照”刷屏:疫情过后,中小学生将出现明显的两极分化》。文章对比了在不得不进行的网络授课大环境下,自觉自律的学生和“网课学困生”的区别。一些偏远农村的学生,千方百计找网络信号,现代版的“凿壁偷光”不胜枚举。另一边,有些学生一上课网速就不好,没有摄像头,一提问就全员闭麦,上课的时候吃零食,躺被窝,时不时还传来《王者荣耀》的声音。而《王者荣耀》和《和平精英》这两款绝大多数用户都是青少年学生的游戏,日活跃用户数量在二月都创下历史新高。
微博热搜话题“高三女孩方舱医院内备战高考”下,一位老师评论道:“疫情过后,学生会出现明显的两极分化。自律的会越来越优秀,优秀一大截;不自律的,各种糊弄假学,就会遥遥落后。”
这次网课的实践,让我思考之前就已经很有争议的话题。因为安省高中毕业证书(OSSD)的被认可度很高,也因为安省政府自从2006年之后就不再批准安省境外的实体办学学校,所有安省境外的学生申请安省的大学都必须从OUAC105通道进行,这个批次的招生只占安省大学总招生计划的20%,分给加拿大境外的申请人更是只有5%,所以,有些加拿大的网校在中国扩张开设安省高中课纲的网校,说可以拿OSSD,从OUAC101通道申请安省的大学。安省政府批准网校存在的初衷是给安省北部那些交通不便、教师资源不足的学生能够接受到公平的高中教育,所以,在安省注册的网校提供安省高中课程走OUAC101通道申请安省大学,这本身没有问题。对于网校的学生在中国,而不是安省北部地区,这个问题安省政府还没有明确的规定,也没法规定,不会有人真的去调查一个学生究竟是在地球的哪个角落。网课本身没有问题,那么效果会是如何?关于网课授课质量的监管,关于网课考核质量的监管,关于网课是否能像正常实体授课那样被安省大学同等对待,这都是有争议的话题。
这次疫情之下在中国不得不开展的网课让我看到,在网课正规办学的情况下——注意这个条件,因为有些安省网校的课程说白了就是卖分或者变相卖分的,安省一些网校在中国开设的拿OSSD的网校争议焦点不在网课本身,而在于网课的受众,即学生。对于自律的学生,不论上网课还是实体授课,效果基本上是差不多的,但是对于不自律的学生,网课绝对是一个培养惰性的温床。对学生自律性的判断,尤其要注意假自律。假自律的学生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怎样躲避监管。每年我都会遇到学生,号称在中国不打游戏或者很少打游戏,但是游戏玩起来比学习顺溜多了。家长说的“不打游戏”,实际上学生在偷偷地打。为什么白天上课的时候浑浑噩噩,精气神不在状态?为什么说不打游戏,却在家长查银行账单的时候出现不少游戏网站的付费记录?这是男生普遍的现象。以上的现象换成女生,会是各种网购追明星。对于这样的学生,实体上课都能睡着了,都能走神,要老师时不时敲敲桌子,上网课还不把被窝当成课桌了?
与所有学生群体一样,留学生群体也是一个两头小、中间大的结构。中间部分的学生,如果有自律,就会滑向优秀学生的群体;如果任由惰性发展,就会滑向另一个方向。自律的形成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靠监管,使得学生自律形成一种习惯性的下意识并且持续下去;另一种是学生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知道不自律的危害,从而逐渐形成自律的习惯并且持续下去。在中国,所谓不确定因素疫情过后学生的两极分化会更严重,就是这个道理。很明显,第一种方法是有效率的方法,第二种方法是花时间的方法。两种方法都有失败的风险,但是现实情况我们发现,在青少年这个可塑性比较强的阶段,靠第二种方法去让学生完全自由地发展到自律,往往失败的概率更高。所以,从学生的主观条件上来说,对于安省网校在中国有些地区开展的安省高中OSSD网课,除非自己的孩子真的是自律的学生,不是假自律,否则不建议为了一些看似吸引人的好处(不用到加拿大就能拿安省的OSSD)去选择安省高中网校。即使是正规办学的网校,在网校上试错的代价无异于选择了一家卖分或者变相卖分的学校。欠缺自律的学生,其习惯的形成比去一个卖分或者变相卖分的学校给一个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更大,影响时间更长,试错的代价更大。
对于安省高中OSSD网校,学生主观方面有很大的不确定因素,那么还有一个客观方面的不确定因素——网课是否能像正常实体授课那样被安省大学和其他大学同等对待?
在安省高中学校的名单上,哪些学校是网络授课,哪些学校是实体授课,哪些学校在安省,哪些学校在安省以外,这都是有清晰明确的数据。这些数据也是与各个大学进行共享。规定是网校的课程,不能实体授课,否则就是违规,要被吊销办学资格的。有的大学在申请完成后所填写的文书材料,比如滑铁卢大学的AIF,要求学生填写每门课程是正常授课、晚课、周末授课、暑假授课,还是网络授课。
我曾经与西安大略大学的招生部门负责人聊天的时候问到这个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西安大略大学是否承认网上拿OSSD,而是说大学录取是一个竞争的过程,大学招生部门会看学生的各方面因素以决定是否发录取通知书。然后他补充了一个个人观点:医博类大学应该会对网校拿OSSD,特别是那些热门专业,个人认为会对网校拿OSSD或者12年级关键的课程是网课修课区别对待。
所以,网校拿OSSD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所有留学的家长和学生绝对不会仅仅满足于OSSD。留学的目的是上大学,甚至冲名校。如果大学对于网校拿OSSD是否会影响录取这个问题上这样模棱两可,在竞争的环境下,我个人的观点是不能完全相信网校提供方的说辞——他们当然说网校拿OSSD不会被区别对待。如果一个本可以进入医博类或者准医博雷大学热门专业或者准热门专业的学生,因为是从网校拿的OSSD,在录取过程中被区别对待,这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要想上医博类或者准医博类大学(例如滑铁卢大学),在网校网课的问题上还是要谨慎行事。简单来说,大学就像是一个检验鸡蛋质量的质检员,对于自己的热门和准热门专业,不仅仅要看鸡蛋的大小、成色、新鲜度,还要看这个鸡蛋是哪个母鸡下的。
非常时期,在中国不得不进行的网课实践使我对安省高中网校,特别是把网校开在中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我的观点是网校网课本身没有问题,但是网校网课的受众怎样,在大学申请中的可接受度如何,这是决定了网校网课发展的不确定因素。特别是可接受度的问题,毕竟拿OSSD不是目的,上大学甚至上好的大学才是目的。
最后,分享一个从事了很多年加拿大安省高中留学工作的前辈对于网课拿OSSD的看法:“网课就是哄哄小孩子的,用来报大学,那不是开玩笑嘛,都不知道电脑的那头是不是那个学生。就跟BC省的海外校一样,人家不禁止,但是内心里,待他如备胎。”
话虽然说得通俗,但是道理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