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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疫情停课,美国大学生的无助、担忧与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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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全国大学院校因新冠病毒担忧停课的第二天,来自圣安东尼奥的大一学生阿比盖尔·洛哈特-卡皮托(Abigail Lockhart-Calpito)在哈佛校园里四处奔走寻找答案。

她的课换成了在线教学。她的宿舍要腾空。现在,她和其他几万名面临同样处境的学生一样,脑中有无数疑问:助学金怎么办?搬到哪里去?学分呢?

在全国范围内,学期被突然打断,担忧和一种陷入混乱的感觉在校园里蔓延。管理者认为,春假是开始抗击新冠病毒疫情的好时机,于是,如多米诺骨牌一般,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宣布停课,并让学生打包离开。

低收入的学生不知道能否回得起家。国际学生也有疑问,他们的签证一般不允许在线学习。研究生和博士生则担心耗费数年的研究课题受到影响。

让舞蹈、戏剧和音乐专业的学生苦恼的是,他们排练了好几个月,但演出可能要没了。大四学生已经开始哀叹:他们猜测毕业典礼也要被取消了,2020届可能要就此各奔东西。

有一些为他人着想的学生担心,如果学校已经发现病毒,回家会无意中感染更易感的父母和祖父母等长辈。

星期三,更多学校关闭。纽约州州长安德鲁·M·科莫(Andrew M. Cuomo)宣布,所有州属、市属大学都改为远程教学。采取同样措施的,还有宾夕法尼亚大学、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的几所分校、克莱蒙特学院、爱荷华州立大学、乔治城大学、佩珀代因大学、维拉诺瓦大学、圣母大学、密歇根州立大学和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等等。

传染病专家说,学生宿舍里有公共浴室和提供自助餐的食堂,学生被圈挤在一起,与邮轮一样面临高感染风险。他们说,把宿舍清空,即使只是一部分,也是必要的。

即便那些秋季才入学的学生,也在周三感受到了影响。周三,18个国家和超过120所学校取消了原定在周六举行的SAT测试。很多地方没有公布替补考点或改期时间。

19岁的洛哈特-卡皮托领着全额助学金,包括学费、住宿费和餐费。她父母是个体经营者,她自己勉强凑够了春假回家的机票,为此她要打两份零工,一份是家教,一份是领位兼售票员。她打算住在父母的一个朋友家中,而不是住父母那里,但是她担心,那家人可能会不太欢迎她。

搬进宿舍的时候,她很享受拥有独立房间的奢侈,她说,她在学校用餐也是免费的。

然而现在,她发觉如此欢迎像她这样的学生的学校,在就疫情做决策时,没有考虑这会给没有资源的学生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说,感觉就像是“收到了一张驱逐令”。

“哈佛希望我们回家,”她在周三说,“但是对我们很多人来说,学校就是家。”

她跑了许多办公室询问,官员们很抱歉地告诉她,他们是与学生同时收到指令,得知校园的正常生活要被关停的,所以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她说有私人慈善机构和个人对此做出回应,向学生提供临时住处和资金帮助。

来自俄亥俄的18岁大一学生塔比瑟·艾斯卡兰特(Tabitha Escalante)说,离开学校的紧急命令已经给她和家人造成了一笔额外开销。她原计划周四搭飞机回家过春假,但周二收到通知后,不得不取消机票,并因此损失250美元。她根本不可能在两天内找到地方存放所有的个人物品。她说,目前的计划是她做服务员的妈妈请假,开11个小时车到马萨诸塞州的剑桥市来接她,并带走所有的东西。

“我们靠妈妈的小费过日子,”她谈到家庭情况时说,“这是个艰难的决定,但说实话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哈佛校方表示,他们现在被资金和后勤方面的协助要求淹没,没有时间深入谈论具体情况。他们提到,马萨诸塞州州长查理·贝克(Charlie Baker)在周二宣布了公共卫生紧急状态,学校也被迫要以类似的举措进行回应。但他们表示,他们会照顾那些依赖助学金并“经证明有需求”的学生。

到周三中午,迫于压力,学校公布了给受领助学金学生的书面指南,并支付他们储存和邮寄个人物品的开销。学校说,他们在食堂派驻了工作人员,帮助学生订车票机票,而学校报销的路费金额将由学生受领的助学金金额来决定。

在超过一千英里之外的爱荷华州立大学,周二晚上的流体力学课上,19岁的大二学生埃里克斯·斯坦(Alex Stein)看到老师和助教戴着手套分发试卷,顿时大为惊恐。“他们害怕发卷子的时候被传染,”他说。

朋友发给他一个讲座的视频,教授戴着紫色的外科手套,拿着一瓶消毒液在喷桌子。

“我并不害怕自己得病,因为我知道这个病毒对我不致命,”学土木工程的斯坦说,“但我害怕自己传染给祖父母和父母,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更严重了。”

由于之前的物理和微积分网课体验不佳,他对在线上课没什么期待。网课要比面授简单,他说,因此他在网课中学到的不如面授多。

学校关闭也为持F签证在美国大学学习的外国留学生带来挑战。要在这个国家合法居留,他们每个学期只允许选一门网课。而持M签证接受职业培训的学生,则通常不能选任何网课。

“我不太明白这对我们的签证状态来说意味着什么,因为我们必须选上实体课,”21岁的东北大学大四学生阿迪蒂亚·贾恩(Aditya Jain)说。他这学期在学校的旧金山分校学习,而旧金山绝大部分课程都改为在线教授。

“整个局势绝对让我的很多朋友感到非常焦虑,”他说。

周一,移民和海关执法局颁布指导意见,说在学校调整应对当前危机时,该部门针对外国学生会有“临时的应变灵活处理”。

执法局发言人卡丽莎·卡瑞尔(Carissa Cutrell)说,目的是要确保学生“能够保持正常的学习进度,以完成联邦法规所要求的全部课程”。

尽管同学被强制离校,个别情况下有一些学生仍然得以留下来。宾夕法尼亚大学在周三宣布改为在线上课并将春假延长一周时说,医护专业的学生将继续临床轮班。

纽约大学18岁的大一学生梅根·洛博(Megan Lobo)在周三上了头两节网课,很快将搬回新泽西利奥尼亚市的家中。她说有一节两个半小时的音乐课并不适合在线学习。他们用了视频应用Zoom。

“在大学里,很多关系的建立,其实就是大家在一块儿,”她说,“尤其对于音乐来说——就是要与人见面,建立人际网络。很多人我都是在走廊或课上认识的。没了这样的小事是很遗憾的。”

哥伦比亚大学的大四学生胡安·迭戈·哈拉米约(Juan Diego Jaramillo)正在为取消毕业典礼做准备,他一直在等待这一消息,因为典礼上家庭聚集,有传播病毒的危险。“我们宁愿他们直接把创可贴撕了,”现在就宣布坏消息,他说。

哥伦比亚大学的春假下周开始,而与此同时,校园里一派离奇的景象,22岁的哈拉米约说。“周一天气特别好,而因为病毒课都取消了,”他说,“但校园草坪都是人,就像有春季音乐会的周末那么满。所有人都出来享受这个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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