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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美国顶尖大学,越重视本科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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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有这样一句话:先有哈佛,再有美国。

因为1776年美国独立建国的时候,哈佛大学已经成立140年了。当时,几乎所有的美国独立运动的先驱都毕业于哈佛大学。

从1636年建校至今,哈佛大学一共培养出了8位美国总统和160位诺贝尔奖得主。它甚至还造就了当今世界上最成功的两位“辍学生”:微软的创始人比尔盖茨和Facebook的创始人扎克伯格。

其实,哈佛在最初建校的200年里,并没有这么厉害。由于哈佛是由最早在美国殖民的一批清教徒创立,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哈佛的领导者都是由神职人员担任,课程设置也带有浓厚的基督教色彩,和现实社会严重脱节,学生没有选择的权力,更别说学习的热情了。

那么哈佛究竟是如何成为今日的哈佛的呢?这恐怕要从哈佛的第21任校长,被罗斯福总统誉为“共和国第一公民”的查尔斯·w·艾略特说起了。

1869年,35岁的化学家查尔斯·艾略特担任哈佛大学第21任校长。一上任,他就提出,哈佛的教育必须“覆盖全人类的知识”。

艾略特将哈佛大学从原先狭隘的宗教信仰中解放出来;
课程从70多门急速增加到400多门;
学生可以自由选修政治、文学、艺术、哲学、经济、历史等更各个领域的课程;
教师从49名增加到了278名,他们鼓励质疑和争辩,来激发学生的学习动力;
他还出版了“哈佛经典”系列,囊括了人类历史上各个学科领域最重要的著作,代表了“一个现代文明人所必须知道的那些知识和素养”。

哈佛大学从此走上了气象宏伟的通识教育。

正是这种博大的通识教育,改变了哈佛,也改变了整个美国教育,有人认为艾略特上任的1869年,“同样可以看作现代美国的出发点”。

通识教育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概念,可是当中国众多高校纷纷推行通识教育时,却遭到了“水课”、“混学分”等种种质疑。尽管照搬了哈佛的课程体系和选课形式,我们似乎还未触及到通识教育的核心。

那么,哈佛通识教育的核心究竟是什么?

10张图看懂哈佛通识教育的精髓,看懂哈佛这个世界顶尖学府对人才的培养理念。一如耶鲁前校长理查得·雷文:“如果我们把学生仅仅训练成一个所谓的在某领域的专才,我们的教育就失败了”。

1、通识教育的目的在于培养“全人”

《哈佛通识教育红皮书》序言里说到,哈佛通识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全人”(Whole Man),而全人等于“好人(good man)+正直的公民(Good Citizen)+有用之人(Useful Man)”。直到现在,《哈佛通识教育红皮书》,都是影响美国教育进程的十大著作之一。

2、成为有用之人,先多读无用之书

“有用”(useful)在哈佛通识教育体系里,第一原则是视野开阔,多读无用之书。未来需要的是头脑清晰、兴趣丰富的通才,而不是专才。

3、通识教育地位愈发提升

这张是2018年秋季学期,也就是下学期,哈佛将要开始实行的全新的,通识教育课程体系。和上一个版本相比,通识教育8大品类的课程,变成了4+3+1,四门通识教育必修课,3门分布必修课,和1门实证与推理课程。这四门必修课是,美学、文化与阐释;历史、社会与个人;社会科学与技术;伦理与公民。

很多人可能会误以为通识课和核心课程相比,从字面意思理解,通识课就是选修课。其实不然,在哈佛,从某种意义上,通识课才是强制性的,才是必须的。而2018年这次改革,通识课的地位更高了。

4、通识教育在于激发潜能

通识的目的是深入事物的本质,而不是掌握某种技能。那些通识课程学得好的学生,后来在各个领域都成为顶尖高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通识教育是在把学生的最大潜能,一步一步激发出来。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的本质区别,首先在于方法上而非内容上。

5、通识教育剑指T型人才培养

哈佛通识教育的理念,和美国著名设计咨询公司IDEO提出的“T型人才”的概念,是不谋而合的。都是为了培养T型人才:知识面非常开阔,同时解决问题的能力非常强。

6、知识的广度与学习的深度

哈佛通识教育的启发是,好的教育,应当从小培养T型少年。T型少年的三大特点是:即有知识广度,又有学习深度;既能跨学科思考,又能解决问题;既开放协作,又善于自我突破。

7、成绩之外越发强调的软实力

现在美国数百所知名中学实行的A new Model,学生能力全新评测工具,针对学生的8大能力,与T型少年的框架不谋而合。这其实是全球通识教育2.0时代的一个必然。

8、通识教育不等于广泛兴趣

通识教育过程有两大误区。第一个误区,就是把通识教育单纯理解为广泛兴趣,而给孩子报太多兴趣班。正确的作法,一是控制数量。二是帮孩子寻找内在驱动力。

9、切勿忽视对美的感受

第二个误区,是过度注重孩子技能的提升,而忽视了对美的感受力。

10、通识教育最终将达成的目的

我们培养孩子成为T型人才,未来要重点关注的五个方向。一是开阔视野,二是多元思维,三是思辨精神,四是同理心与沟通能力,五是解决问题的能力。

哈佛通识课分为8个类别,横跨自然科学、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共600多门课供学生选择。清华大学教授刘瑜在哈佛做博士后的时候,就曾被多达1000多页的课表吓了一跳。她在后来的文章中称之为真正的人文教育:

真正的人文教育,是引领一群孩童,突破由事务主义引起的短视,来到星空之下,整个世界,政治、经济、文化、历史、数学、物理、生物、心理,象星星一样在深蓝的天空中闪耀,大人们手把手地告诉儿童,那个星叫什么星,它离我们有多远,它又为什么在那里。

法国著名作家蒙田讲过一个故事,有人问苏格拉底是哪里人,苏格拉底不说“雅典人”,而回答自己是“世界人”。蒙田感叹苏格拉底终究是苏格拉底,视宇宙为自己的故乡,把自己的知识投向整个人类,与全人类交往,“不像我们只注意眼皮底下的事”。

通识教育的目的就是培养苏格拉底式的“世界人”——他关注周遭,更关注远方;他关注切近,更关注历史;他关注实际,更关注价值。

目前美国高校的通识教育并非只有一种模式。

第一种模式是以哥伦比亚大学和芝加哥大学为代表,强调通识课程的内容应该遵循“通”、而非“精”的原则,以激发同学们自由探索和钻研的兴趣,并不需要教授专业性特别强的知识,浅尝辄止即可;

第二种模式则是分布式课程模式,以耶鲁大学为代表,需要学生从不同的院系中选择课程,探索不同学科的学习方法和内容。该模式主张学生不应仅仅学习单一学科,而应接受多学科或者跨学科的学习。分布式课程体系的框架结构可以帮助学生构建起崭新的、具有创造性的学科联系。

哈佛的通识教育则混杂了这两种模式。按照旧方案,每一个哈佛本科生均可以从自身兴趣出发,在通识教育8大门类的每个分类中,各选择一门课程进行学习。

这种课程体系的课程范围比较广泛,基本涵盖了各个领域,但整个体系的内在逻辑不是特别清晰,缺乏明确的定位和边界,例如,并未明确区分通识课程和分布式课程,新生在入学时,面对8大类、数以百计的课程,很可能不知该如何做出最佳选择。

对此,哈佛在最新出台的通识教育新方案中就做出改变,将原来通识教育计划的“8大领域”改为“4+3+1”的新课程模式,包括4门必修通识课程(General Education Courses)、3门分布式课程(Distribution Courses)和1门实证与数学推理课程(Empirical & Mathematical Reasoning)。

具体而言,哈佛本科生需要从“美学与文化”(Aesthetics & Culture)、“伦理与公民”(Ethics & Civics)、“历史、社会、个人”(Histories,Socities,Individuals)、“社会科学技术”(Science &Technology in Society)等领域中,分别选出1门必修通识课。

3门分布式课程则对应“艺术与人文”(Arts & Humanities)、“科学与工程”(Science & Engineering)和“社会科学”(Social Science)等领域。学生需从艺术与科学学院(FAS)和保尔森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SEAS)下属的3个院系中各修1门分布式课程。

改革前,哈佛本科生所选课程的成绩均会计入他们的GPA,这导致部分学生因过于看重成绩,而只选择比较容易获得高分而缺乏挑战度的课程,即使自己特别喜欢某一门课程,也可能会因为这门课程的授课教师给学生打分过严、判分过低而望而却步。

对此,新方案规定,只要学生在“实证与数学推理”课程上拿到成绩(letter-grade),就可以从必修的四门通识课中任选一门,用“及格/不及格”的呈现形式作为课程成绩,且结果不计入GPA。

如此一来,学生可以放心选择自己感兴趣但又比较有挑战度的必修通识课,因为课程成绩只会是及格或不及格,也不会影响他们的GPA成绩。

但此等机会只能在4门必修通识课中使用一次,不过,在分布式课程的使用机会就多了。只要老师同意,3门分布式课程均可以采用“及格/不及格”的成绩呈现方式。

我们能够看出,哈佛在努力寻找并消除限制本科生充分参与通识教育的外在因素,让他们可以更加自由、自主地选择通识课程,以便探索自己的能力和兴趣,从而扩展知识领域的边界,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潜能。

取消每学期选修一门课程的鼓励性要求,可能是基于学生的实际需求和现实考量,让他们可在初入大学阶段尽量多学通识课程,从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和领域,以便在接下来的大学生活中进行更深入的学习、研究。

当然,新方案中的每一门课程并非都能和原来8个分类相对应,如果能够对应,就会被校方标记出来,以帮助同学们选择。

每个学期开始之前,哈佛大学通识教育办公室还会更新每个学生的学术建议报告,告诉他们已经选修过哪些符合新方案要求的课程。

此外,许多哈佛暑期学校的课程(无论是校内课程还是海外课程)都可以计入新方案。2019年秋季前入学的哈佛学生也可享受新的学分计算“优惠”,即如前文所述,只要他们在“实证与数学推理”课程上拿到成绩(letter-grade),就可从必修的4门通识课中任选一门,用“及格/不及格”的呈现形式作为课程成绩,且结果不计入GPA。

总体而言,哈佛大学在改革衔接阶段,更加注重政策的系统性和延续性,有效地继承和巩固了旧方案的合理部分,同时针对改革中学生可能要面临的问题,进行细致和深入的解答和规定。这显然有助于推动改革的顺利进行。

02 哈佛通识教育改革的历史脉络

通识教育起源于古希腊的“自由教育”(Liberal Arts),又称“博雅教育”,核心精神在于倡导人的自由和谐发展,培养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美国大学的通识教育有着上百年历史,其中最为典型的代表就是哈佛。但就算是哈佛,也不会固步自封,而是在不断适应时代变化,对校内通识教育体系采取一系列改革措施。

哈佛大学最早的一次通识教育改革是在19世纪末美国内战后,正值美国高等教育体系重大变革阶段。

时任哈佛大学校长艾略特(Charles Eliot)提出,取消所有必修课,建立“自由选修制度”(free electives)。他对学生的尊重和对自由教育的倡导,为后来通识教育的改革奠定了基础。

之后,随着选课制度的劣势逐渐显现,1910年,时任哈佛大学校长洛威尔(A.L.Lowel)提出“主修与分类必修制”(concentration and distribution),要求学生在4年16门课程中,至少主修6门本学科领域的必修课,再从文学、历史、自然科学和数学4个分类中,各选出1门课程进行修读,剩余6门课程就可以自由选修了。

1943 年,哈佛大学校长科南特(James Conant)任命哈佛文理学院院长巴克成立一个专门委员会,对“民主社会中的通识教育目标问题”进行研究,最终在 1945年出版了《自由社会中的通识教育》(俗称“《哈佛通识教育红皮书》”)。

该书一出版,便迅速引起美国社会各界的强烈震动和反响,被誉为“现代大学通识教育的圣经”。

《哈佛通识教育红皮书》明确指出,通识教育应着重培养人“有效的思考、交流思想、作出恰当判断以及辨别价值”这四种能力,通识教育课程应包括“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三大领域。

这次通识课改规定,哈佛学生毕业前最低修满16门科目,其中主修课程6门;通识教育课程6门,需从自然、人文、社会3大领域中至少各选1门;自由选修课程4门。

哈佛提出通识教育计划要实现以下4个目标:

一是为学生的公民参与做好准备;二是培养学生对自身言行道德维度的理解;三是使学生能够以批判性和建设性的方式应对社会变化;四是教育学生能够理解自身是艺术、思想和价值观传统的产物和参与者。

这表明,哈佛旨在培养学生自主学习和终身学习的习惯,提高他们的分辨思考和批判性思维能力,帮助他们将课堂知识与离开哈佛后的生活联系在一起,更好地面对和理解世界的复杂性,从而适应各种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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