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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的人生大事:大学参观,以获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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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我完成了美国人特有的一件人生大事:大学参观。

我丈夫、女儿和我在7天内跑了1200多英里,去了9个州和10所大学校园,从阳光明媚的华盛顿(乔治城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的学生已经穿上了短裤),到缅因州的不伦瑞克(鲍登学院(Bowdoin College)的校园内仍然银装素裹)。

考虑到美国招生流程的不可预测性和竞争的激烈,我们的“取经之路”绝非罕事。(斯坦福大学(Stanford)的录取率不到4%,8所常春藤盟校(Ivy League)中有7所录取率不足十分之一)。在 “校园蓝调行动”(Operation Varsity Blues)丑闻中,家长们为了帮助子女获得入学资格不惜行贿2500万美元,这种望子女出息的心理驱动更多遵纪守法的家庭探访十几所乃至更多的学校,以期取得先机。

这通常会落实为一次家庭自驾游。我们租了一辆车;有些人会动用私人飞机完成旅行。在《黑道家族》(The Sopranos)令人印象深刻的一集里,托尼(Tony)在带女儿梅多(Meadow)大学巡游时,顺便杀了一个告密者。

不同于其他国家较为从容的大学申请流程,美国要求学生分开申请每一所大学。很多学生会申请十多所大学;正当我们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时,爆出了一名少年被50多所大学录取的消息。

我们尽量不被潜在的竞争对手吓倒。我们看到,数十名中国学生从一辆巴士上鱼贯而出,看上去他们是一个参观团里的。

耶鲁大学(Yale)一名学生带我们参观了该校的珍本书图书馆,半透明的大理石外墙保护着北美为数不多的保存完整的一本《古腾堡圣经》(Gutenberg Bible)。我们不知道这跟一名想学理工科的18岁学生有何关系,但我想这证明了该校确如其宣称的那样拥有非凡资源。

鲍登学院确保我们知道,该校设施一流的健身中心面向普通学生开放,而不仅仅面向校队运动员。健身中心里有一个博物馆级别的北极熊(该校吉祥物)标本,还有一块铭牌标明该建筑由赛百味(Subway)三明治连锁店创始人捐建。

在小而精的阿默斯特学院(Amherst College),招生官特别注意询问每个学生的名字。在耶鲁,家长们反客为主地提出各种问题,从研究机会到出国留学,再到——鉴于纽黑文(New Haven)周边社区不好的名声——犯罪问题。

当斯沃斯莫尔学院(Swarthmore)解释其通过禁止计算平均绩点和班级排名来抑制竞争时,一位焦虑的父亲举起了手,问道:“他们怎么找工作?”

也有学校试着表现出幽默的一面。在位于波士顿郊外的塔夫茨大学(Tufts),一位招生官员说:“欢迎来到塔夫茨大学。你们知道这是在塔夫茨,对吧?”但当她疲倦地描述如何费力阅读数千份申请文件并给出如何让一份申请脱颖而出的提示时,观众们坐直了身体,开始做笔记。坦白地讲,这是因为美国的招生流程——始终被描述为“全面考察”——令人发疯。

一切都很重要,从标准化考试成绩到课外活动,再到体育特长(“校园蓝调”丑闻的申请中充斥着关于水球和帆船成绩的虚假陈述,还附有经过PS的“证据”)。最重要的是,我们被反复告知,学生可以凭借“个人论文”向招生委员会证明自己的实力。

但如何打动他们呢?尽管每位招生官都警告称不要写自己最喜欢的活动,但也有一位招生官表示她很想听一听。其中一人说,不要写你的家庭,因为我们评估的不是你奶奶。另一人提出了相反的观点,说去年最好的论文写的正是申请者身为兄长的经历。

“谁在为大学申请论文头疼?”塔夫茨的主持人问道,“请举手。”当只有几个人试探性地举起手时,她变得严厉起来。“如果你不头疼,你就是在说谎。”

由于害怕惹恼拥有无上权力的招生官,每个人都避免直接提有关招生丑闻的问题。但在乔治城大学(检方指控该校一名前教练受贿270万美元),招生官解释称,学生必须提交每一次SAT(美国大学入学考试)的成绩,以此确保那些负担得起多次考试费用(或在第一次考试表现不佳后花钱作弊)的学生不会因为只用报告最好成绩而占便宜。

巡游结束时,我们都累坏了。在最后一站(为了保护我们家干了坏事的那位,我就不说是哪所大学了),信息介绍环节被排在最前面。当招生官结束他的推介后,我女儿转向我说:“我累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当我问她这趟旅行怎么样时,她回答:“我觉得不错。”

这场大学巡游始于华盛顿,所以我们花了些时间去看盛开的樱花,并参观了美国一些著名景点,其中包括越战纪念碑(Vietnam Veterans Memorial)和有关非裔美国人和印第安人历史的新(对我们来说是这样)博物馆。

游走于奴隶镣铐、被撕毁的印第安人条约的列表、以及数以万计的阵亡士兵名字之间,我感觉这场旅行很好地让我从国外来的女儿了解了美国做错的一切事情。

在朝鲜战争退伍军人纪念馆,当我们站在一块刻有这场战争死亡人数的花岗岩前时,我清楚地看到了我和女儿在视角的差异。碑上写着:死亡人数——美军54246人,联合国军628833人;受伤人数——美军103284人,联合国军1064453人;被俘人数——美军7140人,联合国军92970人。

我女儿问道:“朝韩那边的数字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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