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实和极端缺乏责任感有关:大约三分之一的美国女孩不到20岁就怀孕了。
但缺乏责任感的,不只是没有采取避孕措施的莽撞少年男女。它也体现了国家的不负责任,政界的不负责任——作为一个国家,我们拒绝在全面性教育和避孕举措上投资,因为我们也没有提前做好计划,我们对不住孩子们。
少年情侣荷尔蒙旺盛,相拥相抱,可能有些情难自控,这我能够理解,但让我困惑的是,美国那些自以为是、圣人派头十足的政客,却没有在国内外的生育控制项目上投入足够多的资金,而那样做本可以替政府省钱、纾缓贫困、减少人工流产,并且赋权给年轻人。
民主党和共和党似乎都对这种投资不感兴趣。自1980年以来,美国在“第十条法案”(Title X)计划生育项目上支出的资金,排除通胀因素后,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二。
以下是几条令人沮丧的事实:
大约每分钟就有一名美国少女怀孕。
82%的美国少女产子事件都是计划外的。
尽管美国人的初次性行为开始得早一些,美国和欧洲的青少年在性活跃程度上其实相差无几。但美国青少年的生育率是西班牙的三倍,法国的五倍,瑞士的15倍。
美国青少年对“小孩是哪里来的”缺乏了解。美国疾病预防和控制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简称 CDC)发现,对于为什么没有使用避孕措施,意外怀孕的少女最常给出的理由是“我没想到会怀孕”。全国防止少女意外怀孕运动(National Campaign to Prevent Teen and Unplanned Pregnancy)的资料显示,18%的男孩莫名其妙地认为,站着做爱有助于防止怀孕。
看到了吗?
有了孩子的少女,常常放弃自己的学业,也增加了孩子陷入困境的可能。去年,在俄克拉何马州期间,我遇到了一家人,家长是一位母亲,在13岁时生了一个孩子,她女儿在15岁时生了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又在13岁产子。贫困就是这样循环下来的。
生孩子的平均医疗花费为12770美元(约合人民币7.8万元),而我们用在少女避孕项目上的钱为每人8美元。从财政方面来说,这是愚蠢。从人性方面说,这是悲剧。
在国际上,我们和其他捐助国也没有为贫困国家的计划生育项目投入足够资金。在全球范围内,共有2.2亿妇女不想怀孕,但却无法获得避孕措施。
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的伊莎贝尔•索希尔(Isabel Sawhill)写了一本重要的新书《漂流的世代:没有婚姻的性和生育》(Generation Unbound: Drifting Into Sex and Parenthood Without Marriage)。她指出,在美国,一些非常年轻的单身母亲本来不打算怀孕,但却倒霉地怀上了,部分原因是她们仅仅依靠安全套或其他更不可靠的避孕措施。
CDC的资料显示,在任何一年,安全套的避孕有效率是82%,这意味着,如果仅靠安全套来避孕,那么四年之后,大部分的女性都会至少怀一次孕。
所以索希尔支持一个她称为“设计生育,而不是意外生育”的倡议——为那些有怀孕风险,但是想避孕的女孩和年轻女子提供长效、可逆的避孕措施,或称LARC。LARC可以植入体内,在那里长年发挥避孕作用,它的失败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美国青少年的生育率自1991年以来已经下降了逾一半,但索希尔估算,如果LARC变得更加普遍,非婚生育比例还会下降四分之一,贫困孩子的比例也会急剧下降。
“把靠运气转变为靠计划,我们不仅可以帮助这些女性实现自己的目标,也为她们的孩子提供了一个好得多的起点,”索希尔写道。
美国儿科医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s)最近敦促医生向那些性活跃的少女推荐LARC。普及LARC的一个障碍是初始成本——500到1000美元——很多年轻人都负担不起。
圣路易斯的一项研究为性活跃的少女提供了免费节育措施,其中包括LARC,结果她们的怀孕率骤降了四分之三。流产率下跌幅度与之相似。美国各地都需要采用这种做法。
《合理医疗费用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规定免费提供各种避孕方法,这很有用。但许多儿科医生都没有接受过植入LARC的培训。
因此,我们需要开放更多的女性健康诊所,但是否应该流产的争论,却导致一些这样的诊所被关闭。此外,国家和学校应该开展全面的性教育,教导学生如何避孕,推迟性行为的好处,以及男生应该负担的责任。
对于美国而言,一个出发点是恢复“第十条法案”计划生育资金的支出。我们肯定可以负担得起美国1980年在这个领域的花费。
总之,我们当然应该要求青少年对性负起责任。但是,我们也需要对政界提出同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