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留学生群体的心理健康令人担忧 – 加拿大多伦多新飞扬留学

如今世道变了，出国留学生的年龄越来越小，刚开学才一个多月，我在校园里便撞到了很多新鲜的国人面孔。和我们当初出来主要是读研究生不同，现在来美的中国学生主要是读大学甚至中学，这些被称为“小留学生”的孩子们多是二十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在国内还是温室里珍贵的花草，被连根拔起移栽到了美国，顿时成了无根无土的小花小草，能否在异乡生根、开花和结果，成了国内亲人心底每时每刻那柔软的牵挂。

这几年我在工作中接触了很多来上大学的小留学生们，坦率地说这些孩子们多数都是很上进的，他们积极地融入，认真学习，踏实生活；但毕竟独自在陌生的异国求学和生活的压力太大了，需要适应的东西很多，文化的鸿沟亦很深，随着这个群体数目的增加，一些问题也开始显现出来，尤其是他们的心理健康状况令人堪忧，我最近协助处理的一个案例就是。
小Ａ的家境一般，在国内的时候曾经是一个很爱学习的孩子，但有些严重偏科，为了避免他在高考中遭遇滑铁卢，家里举资将他送来了美国。偏偏英语是小Ａ不够好的学科，在我校算是“条件入学”，也就是说他必须在第一年主修英语并通过考试之后才能选其它的课程。如同很多人盲目相信的那样，他和家人都以为到了美国英语就可以学好，实际上满不是这回事，他花钱连续修了两期英语都不过关，举目无亲的小Ａ变得越来越压抑和内向，最后成了标准自闭的宅男，不敢和任何人说活，更加不幸的是今年暑期的英语考试他又没有通过，这是一年中他最后的一次机会，失败了便意味着秋季小A无法如期变成正式的学生。失望、羞愧、孤独、和无处排遣的压力终于把他压垮了，他开始出现精神恍惚、失眠、自杀倾向等典型忧郁症的症状，我只是这个时候才开始介入协助他的。鉴于他的病状，学校建议他休学一年治疗。我几乎不敢正视前来接他回去的父母那焦虑的目光，实际上我的心底在流血，我也是做母亲的人，这样的结果是怎样的打击，我懂。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的资料显示，目前中国出国留学人数高居世界的榜首，占全球总数的14%，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学生的留学逐渐走向以自费为主，不仅更趋大众化和平民化，而且也开始走向低龄化，这集中体现在高中毕业直接出国读本科的人数骤增。美国国际教育协会2011年底公布的报告显示，2010-2011学年在美留学的中国学生达15.76万人，其中攻读本科的学生占36.5%，较前一年增长了42.7%，远高于赴美就读研究生15.6%的同比增幅。随着留学生数目的增多，其英语水平也开始良莠不齐，而英语能力弱的话课堂的接受能力就差，很可能导致留学生从一开始就失去学习的信心；不仅如此，英语不好还使得这些孩子们无法处理生活琐事，更无法融入，学习压力外加异乡的寂寞孤独很可能一下子就压垮了一些心理本来就不够坚强的小留学生。
不久前，一个小留学生在海外的一个中文网站曾贴过一篇题为《撕去留学华丽的面具，我们在国外》的文章，这篇文章很火，引发了很多小留学生的深深共鸣：
这就是留学：一个人，一台电脑，一天，一夜。
QQ，MSN，酷狗，SKYPE， PPS，MCC，就是生活的全部。
每个人都是这样。让自己的生物钟无限地接近中国时间，这样就可以等到中国的朋友们上网，陪我聊天。
  越来越怀旧……越来越感觉孤独……无法融入……
我们不是留学的学生，我们是留学的奴隶。我们的光鲜和荣耀，只活在中国同学的想象里。
而文章的结尾更是令人悲哀：
度过了彷徨，恐惧，失望，之后，剩下的就只有麻木。然后看着比我们后来的新同学，怎样重蹈我们的覆辙。
如果你觉得这篇文章过度夸大了留学生活苦涩的话，那么下面这些案例可能会让你对留学生活有个更清醒的认识。
  本月初的《星岛日报》曾报道了纽约的一位中国留学生因陷入感情危机，又恰逢生活上处处碰壁而精神几近崩溃，于是她在脸书上扬言自杀，被警方紧急送进医院接受评估与治疗，其父从国内日夜兼程赶到纽约，在两重铁门深锁的精神科病房里终于见到了唯一的爱女，眼泪不禁决堤。时间再往前追溯到今年初，就读于堪萨斯州安保利亚州立大学（Emporia State University）的中国留学生杨明喧（Mingxuan Yang），因生活及心理压力过大而选择自杀，杨明喧先朝自己开枪后再撞车身亡。而英国去年底也发生过来自四川的女留学生跳楼自杀的惨剧。
  当然这些都属于极端的情况，多数的案例虽然没有这种惨烈的后果，但也多在异国的寂寞和压力下，选择了一些国内亲人没有想到的、或者不赞许的生活方式。据《世界日报》报道，为了生活，为了身份，或者为了排解孤寂，在加拿大的中国小留学生同居率已经高达80％，而且还有年龄越小同居比例越高的情况。加拿大约克大学一名研究东亚文化的教授评价说，“部分中国留学生的自控能力很差，他们喜欢染黄自己的头发，男孩子亦戴耳环，有的一只耳朵上穿了三、四个孔。男孩女孩在一起同居，夜里玩计算机、看影碟，白天不起床，每天三餐减为一餐，而且天天下馆子，十天半月不上课，偶尔上一次课，也是在课上睡大觉，这种现象在部分小留学生当中相当盛行”。由于年龄小，缺乏引导，同居的双方一旦感情出现危机，学习、生活、和精神上的压力一并袭来，在心理上造成难以估量的创伤，由于错乱而导致的自杀、情杀等社会案件在美国和加拿大等的中国留学生中亦时有发生。
  如果说这还只属于自暴自弃的话，下面的一些案例就是恶性的了。不久前密西根州立大学爆出了中国留学生参与了四十余人群殴的丑闻，有三个中国留学生被捅伤，领头捅人的十八岁中国留学生李彦霖（Yanlin Li，音译）被警方逮捕，目前面临三项重罪的指控，最高可获四年监禁、罚款、和社区服务令等。其实这样的案例很久以前就有了，2003年来自上海的留学生陈敏杀害了多伦多华裔小女孩张东岳，2005年两名在渥太华的中国小留学生在KTV歌厅发生冲突被人杀害等，留学生在海外的一些恶性事件，让人们对这个群体有了不少非议，也使美国的很多团体和专家开始重新跟踪和审视这个群体。
能自费出国的这些孩子们，原本家境优越，养尊处优，被父母送到了国外后突然要面对语言关和成绩关，还要独自调整心理因素，安排自己的生活等，很多人显得力不从心。今年秋天英国大学入学后不久，一位来自东北的女孩因为不会照顾自己、无法适应英国的生活而导致心理崩溃，出国刚七天便黯然回国。另一个夸张的案例发生在南加州，某小留学生因担心自己不会做饭，竟从中国带来了120包方便面调味料好用来直接煮面吃。
在留学年龄越来越小的趋势下，我真心地提醒家长们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依我的观察和经验来看，孩子出国留学的最佳年龄并不是绝对的。年龄小的孩子学习语言的能力比较强，能较好地理解和接受新的文化，相对容易适应新的社会环境，但独立生活能力较弱，抗压能力较差，生存比较困难。而年龄大一些的孩子在国内已经锻炼出比较好的耐挫能力，心理承受能力相对较强，容易适应艰苦的生活、容易生存，但问题在于可能终身都讲着有口音的外语，对留学国家的社会运行机制的理解受限，融入社会文化比较艰难。所以家长需要根据自己孩子的情况综合考虑各种因素再决定什么时候送孩子出来更好。另外以我自己的留学经历看，能有个亲人或好朋友分享和倾谈是最好的舒缓压力的方式，所以送小留学生出来的家长最好提前就能帮助孩子在留学国家甚至学校附近找一个靠得住的良师或益友，作为紧急联系或平时能打电话聊聊心里话的人。